nicho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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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要是早知道布鲁斯所谓的“检查”就是给他一张哪儿都能搞到的测孕纸，克拉克绝对会抓起篮球场里随便哪个篮球朝这个Alpha扔过去然后回头就走——其实他现在转身飞走也是来得及的。

而布鲁斯对此质问的回答有理有据令人难以反驳，“没有氪石介入的情况下抽血与B超对你来说都是不可行的检测方法，”他推开镶着金边的黑漆大门侧身让到一边，示意克拉克先进去，“我也不会让你承担接触氪石的风险。”

所以克拉克此刻拘谨地坐在底楼外厅的会客沙发上，等着试纸的检测结果。他面前有壶冒着醉人香气的红茶以及飘荡着醇厚奶香的小饼干，明显都是管家为了访客精心准备的，“谢谢。”青年对阿尔弗雷德露出腼腆又略带尴尬的微笑，“我很快就会离开，不用这么麻烦。”

阿尔弗雷德故作惊讶，“哦，我以为布鲁斯少爷是带您回来共进晚餐的。”他怎么可能不懂自家少爷把克拉克·肯特带回家的意图。

“不，我只是来向韦恩先生确认件事情。”克拉克不太善于拒绝他人，他能强烈感受到阿尔弗雷德试图亲近他的意图，这就让人更难以拒绝了。

对方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克拉克听到这个和善的管家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Em…”他急于想驱除对方的负面情绪，“如果佩利——我的上司，如果他没有额外工作交给我的话，我想……”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克拉克的支支吾吾。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克拉克根本读不出那张试纸到底是什么结果，他尝试去听了下对方的心跳声，也如平时一般平稳而用力，毫无破绽。

年轻人只能用询问的眼神望了过去，鉴于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得好好斟酌下不会被他人识破又能传达自己意思的语句，“韦恩先生，结果如何？”

布鲁斯走到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深灰色西装背心在这个动作下泛出些褶皱，“与我最初的设想有些出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克拉克，“事实上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阿尔弗雷德令人难以察觉地挑挑眉毛，他该留给两个当事人一些私人时间，“我先去准备晚餐了。”管家先生优雅地欠了个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看来人类的测试方法对我并不适用。”克拉克确定阿尔弗雷德的背影消失在目光尽头才再次看向布鲁斯。

荒唐的是，作为一族末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种族检测新生命的方法。不，在这之前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载新生命，而佐德那艘飞船上即使有相关的信息也毁得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没留下。

布鲁斯先前设想过这个情况，毕竟人类对于氪星人的了解尚为浅薄，他还来不及仔细研究从莱克斯·卢瑟那儿备份来的资料，“如果这不会令你困扰的话，”蓝棕色眼睛的男人似乎想到了其他办法，克拉克下意识地向前倾了些身体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接下去的几个月我需要你住在这儿，以防各种不可预测的情况发生。”

蝙蝠侠见过超人很多种表情，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了震惊在克拉克脸上是如何呈现的。

那个记者快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睫毛扑闪出了道流畅的弧度，而这些都悄悄藏在了黑框镜后，若不仔细去观察分分钟就会错过，“不行。”

话一出口，克拉克猛然察觉到自从于布鲁斯·韦恩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他拒绝人的频率大幅上升，而于自己生活的掌控力倒背道而驰愈发下降，“我们不该把关系搞得更加复杂了，韦恩先生，我……”

“叫我布鲁斯，”年长些的男人令人惊讶地摆出了个类似于请求的手势，“我想叫你克拉克，相对的我希望你也叫我布鲁斯。”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你也这么叫过我不是么？”

克拉克努力让活跃的思维别往奇怪的地方发散。

他确实一直管韦恩集团的CEO叫布鲁斯，即使是那场恶战开战之前亦是如此，可直到与布鲁斯共享了整个发情期后，这人的教名就带上了层淡淡的暧昧色彩：克拉克不愿去回忆发情期里用多少种语调唤了多少次布鲁斯，但这不意味他不记得。

他记得一清二楚，连声带振动带起的轻颤挤压过自己的喉咙，唇齿开合吐出这个词时舌尖的触感都刻骨铭心——克拉克的思绪陷进了回忆的泥潭里。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走神，但他不打算帮助年轻人回神。

他对发掘克拉克普通人类的那面非常有兴趣：不论喜怒哀乐还是情绪的波澜起伏。
 

 “抱歉，”克拉克粘在茶几上的视线松动了下，继而转向对面的男人，“这很无礼，我还是得拒绝你的提议，布…”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抿嘴唇时犹豫纠结之意尽显无遗。
 

布鲁斯无声等待着，心底倒心猿意马地回想起指腹蹭过对方唇瓣时的触感——他还没有吻过他，挺遗憾的，可机会总会来的，就算不来他也会制造机会。

“布鲁斯。”黑发青年总算念出了这个名字，“正如我说的，我不想让发生过的事扰乱我们间的关系，”他的语速较平时快了些，似乎是怕对方出声打断，可布鲁斯还是打断了他，“那么有个问题你得最先回答我，”面对男人毫不留情的围追堵截，克拉克恍然有种在和蝙蝠对峙的错觉，“你对我们的关系如何定义？”

朋友？不，他们都不能做到彼此信任。

战友？也许，可他们只共同经历过一次战斗而已。

敌人？应该不算，至少它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喝茶。

——那还有其他什么选项可以选择？

这个问题看来是难到了克拉克，他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布鲁斯可没忘记几个月前还能与之唇枪舌战的星球日报记者，与现在面前的克拉克简直判若两人，“我猜阿尔弗雷德邀请你共进晚餐了，”虽然逗弄这个耿直青年是件挺令人愉悦的事，他还是主动解了围，“你有一顿晚餐的时间和我一起找到答案。”

克拉克蹙起的眉头有一瞬间的舒展，他朝布鲁斯看了看，没能读出对方眼底闪烁着的微弱光亮代表着什么，“希望如此。”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