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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时期看护守则》—02—

布鲁斯醒来的时候——这么描述不太准确，他差不多整夜都醒着——湖面另一边的尽头边缘才泛出些浅金色的光边：哥谭只有太阳即将升起之时方能见证些许明亮，很快它就会被铁灰色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

Alpha蓝棕色的眼睛带着熟悉的干涩与疲惫，但当目光扫到身边那人时这些不适奇迹般地缓解了。

克拉克侧着身子睡得很沉。

他穿着布鲁斯的黑色纯棉睡衣，略嫌宽大的领口和袖口乱糟糟褶起几道皱痕，兴许是室内的控温系统把温度打得太高，年轻人让人不省心地把毛毯拉到了一边。

布鲁斯习惯平躺的睡姿，平躺比侧躺的视线死角要小得多，也更利于应对突发情况，可他没多想就抛下了这个执念，轻手轻脚朝克拉克侧过身，这样一来目光望出去就能看见青年安稳的睡脸，鼻尖再向前就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超人闻起来似乎有股淡不可闻的香甜，转瞬即逝。

嗅觉勾起了Alpha昨晚记忆中某个片段。

他记得极为真切，自己唇圌舌间轻微的酸涩是克拉克血痕的味道，丝丝清甜则是那个人本身尝起来的味道。布鲁斯改了个更为温柔与绅士的方式轻握起对方的手，如向女王行吻手礼的骑士般弯下了挺直的腰身，但这个男人闪着亮光的眼神与骑士相去甚远：他该专注于亲吻人的手背上，而不是直勾勾盯着被亲吻的对象。

年轻人含糊地低声发出几个没有意义的音节，细长浓密的睫毛轻微抖动着如轻柔的绒毛，布鲁斯知道这是对方即将醒来的前兆。

克拉克挣扎着睁开眼睛时感到难得的力不从心，整个人像从里被掏空了一般，他眯起眼睛催促迷糊的头脑找出如此疲乏的原因，为此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意识到有人躺在身边，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早…”克拉克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早安，布鲁斯。”

“早安，”布鲁斯并未因对方发现自己焦灼的目光而挪开视线，他凑上去印了个轻吻在克拉克的嘴角，“克拉克。”

带着酒精与烟草味道的吻将昨天夜里的某个画面推到克拉克眼前。他还能记起温热的舌圌尖跟羽毛似地拂过自己刚愈合的伤口，柔圌嫩的皮肤经不住这细微的舔圌弄而泛开了一大片战栗，直扩散到手肘那儿，年轻人下意识地想躲避却被巧妙地制止了。

黑发青年瞥了眼布鲁斯，即使是镜片也遮不掉满溢的窘迫，“我想这不是人类处理伤口的方法。”他故作冷淡地指摘了句，没能赶走对方黏着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够了布鲁斯！”年轻人总算受不住地提高了音量，“我不是颗糖果。”

“对此我深表怀疑。”年长些的男人直起背脊倒是停下了近乎幼稚的举动，他含糊地低哼了声表示并不相信，“鉴于你尝起来很甜。”

总裁先生举止的异常溢于言表，克拉克立刻得出这个结论，而且怎么看都是自己方才委婉表述出的消息引起的连锁反应，他的眉头微妙地绞了起来，心里有些后悔如此草率就坦白了那么重要的事儿，或许该先暗示下对方才比较稳妥？

——好在过了个晚上布鲁斯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比起年轻人的忧虑，布鲁斯这边的状态用拙劣的比喻来类比的话，就像个喜欢甜食到无法自拔的小孩子在某天被堆成山的糖果砸晕了脑袋。

他承认自己最开始对克拉克感兴趣的原因算不上单纯，他试图去研究他，研究这个全新的物种，去研究该如何压制他，可这个外星人太像人类了，继而某些该发生的不还发生的事儿一并发生了个遍，到了该承担“后果”之际布鲁斯惊讶地发觉他比预料中的更为期待：若是如此这般完美的后果，他欣然接受。

克拉克顺从接受早安吻的姿态怂恿布鲁斯进行下一步行动，他顺着对方的嘴角往下，胡渣轻微扎刺触感延展开来，一寸寸波及到颈侧。

被吻的那方承受过对方的推搡乖乖平躺到床垫里，又轻不可闻地低吟了声昂起脖子。

年长些的男人把这当成默许的暗号，便放肆地轻啮起隔着皮肤轻啮起喉结与气管，克拉克不可抑制地呼吸急促起来，每次气息的交换让胶着的亲圌吻更为黏圌腻，接着睡衣的扣子被一颗颗急躁地解了开来，蜜糖般粘圌稠的细吻蔓延到了锁骨之下，青年眯起眼睛，视线的焦距散在了空气中。

“等等……”克拉克惊觉布鲁斯的手指勾下他的睡裤时小声抗拒起来，他伸手轻圌按住后者埋在自己腹部的脑袋，“别……” 

布鲁斯安分地用唇瓣轻蹭着对方的下腹，不带任何目的性，自打一开始他就没有越界的打算；克拉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收回制止的手却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只好僵硬地摆到身边，攥起一边被抛弃的毛毯。

“告诉我，它怎么样？”布鲁斯终于停下了近乎腻歪的亲昵行为，他抬起头，下颚抵在克拉克的胸口，眼底带着跟小孩子似的好奇，“我还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克拉克垂下眼睛望着布鲁斯，四目相对中有什么萌了芽，甚至隐约中有茎叶舒展枝条的声响，“它很好。”更多话语堵在喉咙口，可年轻人只说了简单几个字，暂时这样就足够了；布鲁斯赖在那儿不肯离开，他似乎不死心，这次将耳朵贴到温热的腹部上，企图听到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这个男人低笑了声，“我想你饿了克拉克，”低沉的说话声掀起细细的电流，攀着赤圌裸的皮肤而上，如潮水般抚过年轻人，“我可以让阿尔弗雷德准备些早餐，他就快到了。”

这个建议很诱人，克拉克不知从何时起食物对自己的吸引力变得如此巨大了，他甚至闻到了烤面包机里泛着些许焦味的脆面包和糅着黄油与油香的煎蛋，可惜他只能在路上草草解决了，“和你不同，我还得赶回去上班，韦恩先生。”

布鲁斯不是个专制的人，至少不完全是，即使此刻迫切希望对方留下的想法燃烧得如熊熊烈火，他硬是克制了下去，“我送你过去。”克拉克刚想点头同意，又立刻婉拒道，“和你一起出现在挤满记者的地方不是个好主意。”

这句话像是刺到了Alpha的某根神经，他支撑起身躯悄无声息地覆上克拉克，充满力量的四肢施力时跟头蓄势待发的黑豹，“你在暗示我要对外隐瞒我们间的关系？”

“我以为这才是最好的做法，”克拉克理所当然地眨眨眼睛，对布鲁斯突如其来的压圌迫气息不得其解，“你吸引的注意力够多了，不用再加上我一条。”

布鲁斯沉下了些身体，几乎要完全贴上身下人，他的眼睛里闪烁起一道克拉克从未见过的光芒，“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什么暴露我们。”Alpha宽厚的手掌按上他的下腹，暗示寓意极为明显。

这下轮到记者先生傻眼了，“没什么会暴露我们，我的意思是，至少它不会。”他瞥了眼布鲁斯的手背，“谁都不会知道它与你有关。”

“你无法否认它与我不可分割。”布鲁斯的额头抵上了克拉克的，他们的鼻尖也贴到一起，克拉克可以嗅到对方愈发强烈的信息素，而他该死的有些想屈服，“你的确有权得知它的存在，这是我向你坦白的原因，” 但黑发青年咬着牙忍耐住了，“可这不意味着它属于你。”

借用句被用烂了的比喻，布鲁斯·韦恩的心情像拴在过山车上，昨晚还在至高点，此时又摔下了谷底。

说真的他本来不想大清早喝酒的。

布鲁斯没能和克拉克纠结完问题就开车把快要迟到的年轻人送到了城际列车的车站——这人看来还是多少有些自知的，至少他也知道最好别再随便乱飞了——克拉克道完谢就咬着面包一角快步走进了列车，发车时还透过窗玻璃冲自己挥了挥手。

阿尔弗雷德踏进大厅看见他家一早就在滥用酒精的少爷。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布鲁斯放下喝空了的酒杯，“我都能倒着背出来。”

管家先生耸耸肩，“我什么都没说，少爷。”

“你在想，那也很烦人。”

 阿尔弗雷德当然能猜到布鲁斯的心情低落和小记者逃不了干系，但他也没打算缠着问东问西，布鲁斯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他朝长餐桌走了过来，“我就再为韦恩家的下一代提前哀悼下他们继承不到的酒窖，当然前提是真的有下一代存在的话。”布鲁斯蹙起眉头，又给自己倒了些酒，“前一个问题我无法判断，后一个问题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看着站到桌面的长者，掺杂着无奈的语气里还是止不住兴奋的调子，“会有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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