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hoLee

√《Will we die a little》的后续，单独阅读应该也不影响理解

看在我加班还撸文的份上没看过的小天使就去瞅一眼吧w

√依旧指甲刀，主要角色死亡预警

 

《Life only ensures that we die》

 

“鉴于Newt Artemis Fido Scamander先生为我们了解及保护神奇动物，并与之和谐共存事业上的出色成绩，我们决定授予Scamander先生二级梅林爵士巫师的称号。”

 

偌大礼堂里组委会十来个成员的鼓掌声不禁显得有些寥落，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太多了，要说对授封仪式该有的敬意多少还在，热情就只剩尾巴了。

 

Newt站在台上，长袍是孔雀蓝，与年轻时的长风衣如出一辙，岁月似乎宽恕了他，年过八旬看起来不过比二三十岁那会儿多了皱纹和白发，他从来不蓄胡子，灰绿色的眼睛灵动依旧。

 

Nicholas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Scamander先生平稳温吞的声线不紧不慢念出千篇一律的感谢词，无外乎就是感谢家人，感谢朋友，感谢导师。他是委员会里年纪最轻的，前几天刚过19岁生日，热情也消磨得最快，这份工作无趣却体面，无法舍弃。

 

“……最后我要向Theseus致以最深厚的爱意，是他造就了今天的我。”Nicholas敏锐地捕捉到了致辞即将结束的关键，他竖起耳朵，随时准备踩准时机将手里的勋章替Scamander先生戴上，“可惜他远在异乡无法前来见证，我想今晚我就会提笔写一封长信劝他早日归来。”

 

Nicholas右边的老巫师意义不明地轻叹了声。

 

他在授封式结束后好奇地问了句，“Hetel先生，为何你在Scamander先生结语时叹了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怕是都不记得Theseus Scamander这个名字了。”

 

Nicholas追问道，“Scamander？是Newt Scamander先生的亲戚么？”。

 

“他的哥哥，”年长者远远看了眼外面长廊上与记者合影的Newt，“很多年前敦刻尔克大撤退时牺牲在了战场上。”

 

 

>>>

1927年新年的钟声已敲响。

 

Newt跟着Theseus混迹于街头，隐藏在熙熙攘攘狂欢的麻瓜里。他们身边飘然而过一袭红裙的舞娘，兴许是贪图Theseus的容貌，她转了回来，很是热情地邀舞，遮盖住秀美额头与眉角的暗金色假面下灰绿色的眼睛含蓄而醇厚，“你有双漂亮的眼睛，美丽的姑娘。”

 

Newt是第一次瞧见兄长与姑娘调圌情，他略有些吃味，又说不上缘由：年长九岁的Theseus早就该成家了，连快要而立之年的自己也免不了一起被母亲数落。他悄悄推推金发的男人，让他应了这个约，哪知Theseus话锋一转，“就和Artemis的一般好看。”

 

舞娘失落地笑笑，“你的女神有个悦耳的名字，先生，”她远去的裙摆摇曳，如黑夜里一簇火苗，“祝你与她幸福。”

 

Newt愣住了。

 

“怎么了？”Theseus走了几步见兄弟不跟上就折回来绕过几个背着民谣吉他的麻瓜来到Newt面前，“是你嚷嚷要来看烟火的，占不到好位置可别哭鼻子。”

“我都快30了。”Newt嘀咕了句，倒还是乖乖跟在兄长身后随着人流朝市政厅走去。他没有戴皮手套，指尖冻得有些发红只好缩进口袋里充数，Theseus跟着一手探进去，覆上Newt的左手再握紧——就与美好的、缺了一个角的旧时记忆一样，Theseus是值得托付的好哥哥，绝不可能是甜蜜的情人。

 
记忆是个该死的东西，形成于一瞬影响波及一生，指尖相触就轻易勾起内心里上了好几道锁的回忆，Theseus也曾考虑过放弃蔓延滋生了十几年的背德感情，但他不想忘记，要是连他也忘了，那那些真实到刺骨的情愫是否就跟没存在过一样可怕？

 

这年剩下的时间Newt都在为新书奔波，或是呆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书桌后整理手稿，Theseus的办公室和他差了六层楼的距离，但总是能经常见到。

 

隶属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动物所的职员少得可怜，算上Newt、一位休产假的女巫师再加几个外勤人员，剩下的都是刚毕业的轮岗新人，而最后选择留在这个部门的人几乎为零，所以Theseus每次踏进这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大多情况下只有Newt在。

 

“该吃饭了，Artemis，”Theseus悄无声息地走到Newt身后，年轻人正伏案写着稿子，后颈短短一截裸圌露于外的浅色皮肤夹在金棕色发梢与白色衬衫领间有种奇妙的过渡感：他抚圌摸过、亲圌吻过，有一次还咬过这儿，Newt肯定记不得了，Theseus的魔咒是顶端的，不可能施了个半吊子的遗忘咒。

 

小Scamander先生手一滑，羽毛笔尖儿把羊皮纸勾起个破洞，“别那么叫我，还有进门前敲门是礼貌，Theseus，”他丧气地瘪瘪嘴，抽出魔杖试图去修补，“以前可是你屡屡告诫于我的。”

 

“抱歉，”Theseus拂过羊皮纸，纸面瞬时便恢复如初，“我注意到你在写扉页上的提字。”他登时对这张纸有了浓厚的兴趣，“感谢Albus Dumbledore教授替这本书撰写了前言，”金发男人俯身凑到Newt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读起来，“同时感谢所有给予我帮助的人。”

 

Newt不安地动了动。

 

“还记得你说过扉页上要提到我的名字么？”Theseus侧首看了眼自己的兄弟，正巧撞上Newt看望他的目光，再近那么几公分他们的鼻尖就要抵在一起了，“当然，”年轻人小声嘟囔了句，“我什么都记得。”

 

——并不是所有，小傻瓜。

 

Theseus心底默叹了声，他直起身，左手轻搭上Newt的右肩，“走吧，对角巷新开了家不错的意式餐厅。”

 

深秋那会儿，Theseus拿到了《神奇动物在哪里》的样刊，拢共就三本，Newt拿着一本做最终校对，一本寄给了Dumbledore教授，剩下的安静躺在他的书桌上。

 

“感谢Albus Dumbledore教授慷慨地撰写了前言。”

“同时感谢所有给予我帮助的人。”

“但请原谅我私心将此书献给我亲爱的Theseus。”

 

 

这之后Newt又进行了场为时三年的旅途，目的地大多在远东，Theseus收到过几封报平安的家信，他深信他的Artemis在纵情享受自己的事业。

 

1928年年头，母亲带了位小她快20岁的姑娘来家里。Theseus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礼数周到，绅士又优雅，让本就沉迷于Theseus Scamander英勇事迹的金发姑娘如痴如醉。

 

这桩亲事并没结果，1931年春天Newt风尘仆仆回伦敦时还是Theseus一个人来接他的，Scamander夫妇仍旧不是很支持Newt的决定，即使他们的小儿子已经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母亲告诉我你与一位姑娘情投意合，”Newt四下张望了会儿，大概指望有谁会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我怎么没瞧见她？”

 

Theseus抬手揉了揉Newt蓬松的头发，“我只与你'情投意合'。”男人说出情投意合时比划了个引号，惹得后者一记哼笑。

 

——他的话出自肺腑，Newt只当亲情无价。

 

Newt之后就不怎么出远门了，毕竟他四十不到足迹几乎覆盖了全球，Theseus清楚若不是自己兄弟的温暖咒使得不怎么溜，这人早就跑到北极圈去了。

 

Theseus修缮了破旧的魔法手提箱当作Newt这年的生日礼物，而一向看淡赠礼的青年接下箱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懂Newt的人，难道不过又一个3年的分离就翻天覆地了？

Newt垂下眼睛盯着箱子看，似乎Theseus在里面又搞了什么新玩意儿那般看得专注，“我还想向你讨另外一样东西。”

 

“洗耳恭听。”Theseus能给他所有的一切。

 

“我想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下建立新的机构，”Newt脸颊红红的，好像说出的话有多么令人不齿，“需要借用你在魔法部的人脉和权威。”

 

Theseus当然同意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差不多一手由Newt Scamander建立起来的狼人登记处正式登上魔法部的部门名录是在1947年，花费了漫长的16年。

 

构想的雏形一旦形成，为了圆梦Newt甚至过起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这令人浑身不舒服，可他得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里坐上更高的位置，才能谈论梦想一词。

 

在Newt为事业奋斗时，Theseus面对的却是来自家族的压力，他已经45岁了，用Scamander夫人的话来说再不成家于情于理都过不去，她不知如何说服了Newt，连他倾尽一生来爱慕的兄弟都委婉地劝他成婚。

Newt望到Theseus蓝绿色眼睛里的失魂落魄，他不知道兄长是怎么了，为何自己的一句话能动摇他至如此地步，“Theseus，抱歉，我……”那人抬手止下了话头，“与你无关，毋需在意。”

 

Theseus尝到了亲手种下的苦果，可这样也好，不然此刻痛苦的将会是两个人，若是Newt痛苦的话，加诸于他身上的痛会是好几十倍。

这是1933年秋风萧瑟的一天，兄弟俩各揣心事，又谁都没能吐露真心。

 

Scamander夫人将目标又转向了小儿子身上，虽然在她的观念中次子早于长子结婚生子这事儿总是说不出的微妙，可Theseus对于婚姻的抵触之大超乎想象，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Newt错愕地摇摇头，他从未觉得能真正安定下来，就像浮萍般，或许暂时会粘到花蕊上，却总要继续随风而飘。

 

相亲的事一拖再拖，转眼就到了1935年，这期间《神奇动物在哪里》再版了4次，而狼人登记处的设立也排上了日程，工作的繁忙让Newt忘却了父母时不时善意的提醒，他经常在魔法部呆到很晚，1936年年底Newt接受了Theseus的邀请搬出老宅住进了后者购置于魔法部附近的府邸。

 

到1940年初奔赴前线这4年多一点儿的日子里，Theseus沉迷在夙愿得以达成的虚幻梦境中。

Newt不禁嫉妒起未来的嫂子，按Theseus的秉性，他总会成婚的，只是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就会越晚考虑。

Theseus就是炙热的太阳，他英俊、果断又神勇无比，到哪儿都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些事Newt早就知道了，而他自己不过是反射其光芒的黯淡月亮。

 

小Scamander先生在餐桌上偷瞧起自己的哥哥，像个情窦初开却浑然不知的毛头小子。

 

这种不好的习惯愈演愈烈，后来恶化成了臆想与羞于告人的梦境。

 

那些绮丽的梦里，Theseus令人安心的手掌会捧起他的脸，先在鼻尖落下轻圌吻，再一路往下，轻啮上唇圌瓣时舌圌尖舔湿他的下唇圌瓣，再温柔地覆上，发展到之后，梦的内容就不方便描述了。

再后来只是Theseus就餐后用餐巾擦拭嘴角，在Newt眼里也成了无声的暗示，他有那么一瞬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甚至嘴里泛出兄长最爱喝的那款酒的味道。

 

惊慌、难以置信、背德与不可抑制像霍格沃茨密林里的那棵打人柳，不停地拷问着Newt的精神，他都钦佩起同圌居生活后一步步陷入极度矛盾的自己，能在Theseus那儿没有露出马脚。

直到1940年初某个残冬的夜晚，Newt悄悄摸进Theseus的卧室，他凑近睡熟的男人面前，天真地想着，只要亲一次他的兄长，所有缠绕于心头的迷惘就能解开。

 

Newt的双圌唇轻圌颤着，但印在Theseus迷人的薄唇上却不知为何不再颤抖了，然后有谁按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Theseus，唔嗯……”Newt好不容易得到喘气儿的机会，就被翻身压到进了床垫里，双手则遭到牢牢禁圌锢无法动弹。

 

Theseus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冷血动物的亮光，他沙哑地问，“你想起来了？”

 

“我该想起什么？”一个荒唐的想法滑过Newt的脑海，怒火混着其他烧起了一簇，“告诉我，Theseus。”

 

年长些的男人才惊觉自己失言，“我不过说的梦话。”

 

Newt在黑暗中盯着兄长看了好一会儿，“你对我施了遗忘咒，”他几乎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我梦见的那些，那些……”

“……那些都是发生过的……”

 

Theseus恐慌地听到了弟弟的哭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兄长吻了他，像那些个梦境里一样，Newt停止哭泣，伸手抱紧了Theseus，但没多久他又哭了，因为某些其他原因。

 

晚了17年的两情相悦没能阻挡局势的动圌荡，Theseus不久就拿到了前往战场的派遣令，Newt为此临时申请了随军，但他的批准被驳回了，“你得留下来看家，Artemis，你看，”男人吻着兄弟的额头，“之前我凯旋而归，这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Theseus食言了。

1940年初夏的一天，Newt跟个麻瓜似地冲进Scamander家的宅子，完全忘了幻影移形这回事儿，他都来不及向哭成泪人的母亲与一脸悲伤的父亲问好就奔向挂着他们家族所有人画像的屋子。

 

画像都被他们家最小的孩子给吓了一跳，Newt心跳得扑通扑通：没有Theseus的画像，一线希望炸了开来，他像是劫后余生般笑出了声又默默哭了起来。

 

“Newton，”他的祖父唤了声，“Theseus没留下画像，”老Scamander抬手指了指角落里空白的画框，“他选择了轮回。”

 

>>>

“Theseus是被流弹射中的，”Hetel沧桑的眼睛里浮现起了那些极力想要淡忘的记忆，“他为了庇护我们撤退，而我们甚至都没把他的遗体带给他的亲人。”

 

Nicholas征住了，他望见前辈眼里闪过泪光，“我很抱歉。”

 

蜷翼魔分泌的毒液经稀释后可以消除人不好的记忆，Newt早就掌握了稀释它的熟练手法。

 

他还在等着Theseus，他亲爱的哥哥、他无名无分情人的归来。

 

END

一些正文里没提到的↓

1，Newt想起了与Theseus的心意相通但忘了后者的死亡

2，Theseus选择轮回而不是留下画像的原因是希望Newt能向前看不要拘泥过去

3，Hetel与Theseus是战友，他竭力想带Theseus回国却没能成功，哥哥最后是被埋在法国战场上的，法国即Newt致辞里提到的异乡

4，狼人登记处是Theseus死后7年才正式成立的，周折了这么久是因为Newt没了位高权重哥哥的支持

5，Newt获得梅林爵士二等巫师称号是1979年，距Theseus牺牲过了39年